“美国优先”下的甩锅之举？美国在巴以问题上

原题目：“美国优先”下的甩锅之举？美国在巴以问题上再挺以色列

美国国务卿蓬佩奥

当地时光11月20日晚间，以色列蓝白党领袖甘茨承认组阁失败。如果未来一个多月里以色列仍未能胜利组阁，则将于明年3月再次大选。而18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关于以色列在约旦河西岸建犹太定居点不违背国际法的表态，或许有助于以色列现总理内塔尼亚胡引导的右翼利库德团体继续执政。

美国的这一表态可以视作特朗普政府在巴以问题上的新动态。此言一出，激起巴勒斯坦的极力反对，也遭到了阿拉伯世界的普遍批驳。而承认以色列在约旦河西岸定居点的表态，很大水平上已经使得特朗普政府损失了未来巴以问题“调处人”的角色。随之而来的问题是，未来巴以和平的实现，谁又能充任“调处人”呢？

并不新鲜的“新表态”

蓬佩奥在约旦河西岸犹太定居点问题上的新表态，实际上并不算“新鲜”。从特朗普上台执政以来，一直愿望能够在巴以问题上推行新的政策。无论是特朗普发布“耶路撒冷是以色列首都”，将美国驻以色列大使馆迁往耶路撒冷，还是发布“戈兰高地为以色列国土”，再到2018年5月库什纳推出的《经济筹划：巴勒斯坦人民的新愿景》，将巴以问题归结于“经济问题”，都遭到了巴勒斯坦和阿拉伯世界的批驳和反对。

一方面，特朗普和蓬佩奥的言论，实际上反映出美国在巴以问题上的新态度和新观点：巴以问题应该由传统上的“法理优先”或者“道义优先”，改变为“事实优先”。无论是在耶路撒冷位置问题上，还是在戈兰高地位置问题上的表态，再到此次蓬佩奥在约旦河西岸犹太定居点问题上的表态，都直接或者间接地体现出特朗普要求“尊敬现实”的观点，而不再保持传统上的道义和法理优先。

在特朗普看来，以色列已经“实际掌握”耶路撒冷、约旦河西岸和戈兰高地数十年，因此须要斟酌到以色列在相干地域的切实好处。而从当前以色列国内政治看，从2000年以来，以色列国内社会舆论和政治气氛“向右转”显著，任何旨在全体或者部分废弃以掌握土地的政治提议，都可能会遭到国内其他政治和社会力气的挑战，进而引发国内的强烈政治动荡。

比如2017年以色列在约旦河西岸的非法定居点“阿莫纳”（希伯来语“信仰”之意）被以色列高级法院判决限期拆除。但是此判决遭到了以色列国内右翼社会群体，尤其是宗教群体的强烈抗议。数万人在特拉维夫和耶路撒冷展开集会，数以千计的宗教人士和极端人士，不断前往阿莫纳，开端设置路障，力图阻拦前来拆除的以色列军警军队。2005年以色列沙龙政府推出的“单边脱离筹划”后，大批以色列军警进驻加沙地域，强制撤离加沙地域的犹太定居点大众，最终导致了军警与大众之间的剧烈冲突，造成多人受伤。冲突画面经过媒体宣扬，极大地震动了以色列大众，作为以色列“子弟兵”的以色列国防军和以色列警察，竟然与定居点大众产生流血冲突，使得以色列公众十分不满，也在很大水平上促成了沙龙引导的中间翼政党执政位置的倒台，以及内塔尼亚胡引导的利库德团体再次执政。

所以，特朗普在约旦河西岸问题上的表态，实际上是斟酌到了以色列国内政治的庞杂性，而牺牲了巴勒斯坦人的实际好处。而“阿莫纳”定居点最后尽管被拆除，但是以色列政府在阿莫纳邻近组建了新的“合法定居点”，范围更大，实际上是通过另一种方法，规避了对于阿莫纳定居点的制裁。

另一方面，特朗普愿望通过在约旦河西岸犹太定居点问题上的表态，来助攻明年的总统大选，并且也为当前正在组阁的“盟友”——以色列总理内塔尼亚胡送助攻。若能够保证美国国内犹太选民的支撑，将会极大地助力特朗普在2020年再次连任。另一方面，2019年以色列已经举办了两次大选。 11月20日，蓝白党领袖甘茨承认组阁失败。以色列组阁过程陷入僵持局势，右翼政党、中间翼政党和左翼政党之间，在安全政策、社会改造和司法改造等议题上存在着难以折衷的矛盾，很可能会在明年举办第三次大选。在此背景下，如果想要保证内塔尼亚胡继续执政，以利库德团体为主的右翼政党须要获得更多的“声望”，而通过对约旦河西岸犹太定居点议题进行表态，也很可能成为特朗普的主要考量。

美国在巴以问题上“甩锅”

长期以来，美国一直都是巴以问题的唯一“调处人”。传统上，美国调处巴以问题的策略，是源自于美国在其他中东问题上的“经验”。

历史上美国偏向于组织冲突双方政治引导人，在规定的时光期限内，以美国斡旋下的双边谈判方法解决重要问题；美国总统、国务卿或者其他的高等政治人物，则负责制订相干的会谈议题，并且组织双方会谈代表进行接触，在要害时刻赞助会谈双方化解矛盾。美国的这种逻辑在上世纪70年代的埃及-以色列和平会谈、埃及-叙利亚“穿梭外交”等重大事件上，都取得了胜利的经验。这种胜利的经验在上世纪90年代被再次尝试复制在巴以问题上，也开启了上世纪90年代中期的巴以和平过程。

但是美国的间接“调处人”逻辑，在2000年之后难以推进巴以和平过程。在巴勒斯坦方面，一方面巴勒斯坦内部在树立了巴勒斯坦民族权利机构之后，并没有能化解内部各个派别的政治分歧，以法塔赫主导的巴勒斯坦民族权利机构和哈马斯为代表的巴勒斯坦伊斯兰政治军事集团之间的内部分歧不断加大，最终导致2007年哈马斯盘踞的加沙与巴勒斯坦民族权利机构管控的约旦河西岸的分裂；另一方面，巴勒斯坦政治派别分歧，使得巴以问题成为了巴勒斯坦各个政治派别争相应用的话题，导致巴勒斯坦政治派别无法在巴以问题上做出妥协，巴以和平也就无法实现。

在以色列方面，同样因国内党派林立导致以色列政府难以在巴以问题上做出宏大妥协。当前以色列国内政治环境，相比上世纪90年代巴以和平过程开启之时已经有了较大的区别。以色列国内右翼政治和社会集团风行，右翼政治思维盘踞社会舆论的主导位置。如果以色列废弃东耶路撒冷和约旦河西岸部分地域，也就意味着以色列国内右翼政治和社会群体，必需要废弃树立一个包含以色列本土、约旦河西岸全境和加沙地域的“大以色列”的主意；与此同时，巴以和平过程开启之后，以色列国内对于巴勒斯坦和平诚意的信赖度降低，以色列国内舆论广泛相信，巴勒斯坦人无法也无意与以色列和平共处。

近些年来，巴勒斯坦和以色列之间的政治话语气氛更加敌对。巴以双方都不断为双方的正式会谈设立先决条件。因此到了2014年，时任美国国务卿克里调处巴以问题时代，巴以会谈代表甚至都没有开端双方传统议题，如耶路撒冷归属、约旦河西岸归属、巴勒斯坦难民回归问题的会谈，而是在要求对方实现己方“前提条件”的问题上争吵不止，以至于克里的调处过程无果而终。

特朗普上台以来，奉行“美国优先”。在特朗普看来，“美国优先”即意味着美国须要废弃与国内好处没有直接关系的庞杂和敏感议题，尤其是“花钱多”的议题。巴以问题上，特朗普多次提出，巴勒斯坦民族权利机构多年以来“接受美国援助”，但是却“并不感恩”，因此决议不再直接向巴勒斯坦提供大批援助，而是愿望能够通过新的“前提条件”，赞助美国以更加轻松的姿势，在“尊敬事实”的前提下压迫巴以，尤其是巴勒斯坦，接受新的和平路径。

在此背景下，特朗普在巴以问题上多次作出令世界惊愕的表态和举措。巴勒斯坦本就因内部政治派别分歧而难以在巴以问题上做出妥协，而特朗普政府“耶路撒冷是以色列首都”、“约旦河西岸犹太定居点合法”等论调更使得巴勒斯坦难以接受和信赖美国的调处。特朗普政府正是以此手腕自动废弃巴以问题“调处人”身份，愿望能够“甩锅”，突出“美国优先”原则。而特朗普也成为了近二十年来，唯一一个还没有在任期内组织正式巴以和谈的美国总统。

谁来调处巴以问题？

如果美国不再合适担任巴以问题的“调处人”，未来谁将来担任这一角色？

巴以问题已经改变为了非常敏感的“零和博弈”议题，从根本上讲，巴以双方都缭绕着与对方的冲突来构建自身的民族主义身份和政治合法性。在此背景下，调处巴以问题，不仅须要宏大的财力和物资力气为后盾，来对巴以双方内部不同声音进行安抚，还须要丰沛的知识来深入了解巴以问题的庞杂性，而这些在当前都只有美国能够胜任。

实际上，近些年来巴勒斯坦民族权利机构不断游说欧盟、俄罗斯等，愿望有新的外部力气来充任新的“调处人”角色，但是目前来看，除了美国，其他国度和政治力气，都没有足够的力气和意愿，深刻巴以问题，代替美国的“主导”作用。

随着特朗普政府不再对巴以问题感兴致，并无他国有才能有意愿“接盘”，巴以和平的实现，也愈发遥遥无期。

（作者系西北大学中东研讨所副教授，西北大学叙利亚研讨中心研讨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