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苦、酸、甘,微寒,功效养血敛阴,滋润筋脉,又可柔肝缓急止痛,《神农本草经》谓之“主邪气腹痛,除血痹,破坚积,寒热疝瘕,止痛”。甘草甘缓,与芍药均为缓急止痛的要药,合用其效更好,可谓缓急止痛最佳配伍,被历代医家推重。如张元素称芍药“炙甘草为辅,治腹中痛;如夏月腹痛,少加黄芩;若恶寒腹痛,加肉桂一分,白芍药二分,炙甘草一分半,此仲景神品药也”。
芍药与甘草合用,源于《伤寒论》芍药甘草汤,原治疗伤寒脉浮,自汗出,小便数,心烦,微恶寒,脚挛急,经误汗后,更见咽中干,焦躁吐逆等。此为阴阳两虚证,因阳可速复,阴难骤生,故先用甘草干姜汤,以复其阳,若阳复厥,而他症不愈,续与芍药甘草汤,以复其阴。其法已开酸甘化阴之先河,亦缓急止痉(痛)之范例。此配伍功用,除芍药甘草汤外,尚有芍药甘草附子汤、小建中汤、四逆散、当归四逆汤、当归四逆加吴茱萸生姜汤、黄芩汤、黄芩加半夏生姜汤等。其配伍原理,无非三类。其一,于温化方中用此药对,则是于温养、温化、温通之中,缓急止痛,如当归四逆汤等。其二,于寒凉剂中用此药对,则有清热敛阴(化阴),缓急止痛之意,如黄芩汤等。其三,于疏肝理气方用此药对,则有疏肝理脾,缓急止痛之功。以上方剂中芍药、甘草之剂量虽然各有不同,但其作用是难以否定的。
芍药甘草配伍作为药对应用,在《伤寒论》中可见于24个方中;在《金匮要略》中见于23个方中(未计阳旦汤),但并非都是用于缓急止痛。桂枝类方中甘草有助芍药加强敛阴和营之效;麻黄类方之小青龙汤中,甘草协芍药以敛阴;麻黄升麻汤证为上热下寒,正虚阳郁之证,病情庞杂,方中芍药甘草药对应在附属位置,有清热化阴,滋阴解毒之意。
临床应用
芍药甘草药对在临床不乏其用,历代医家对其均赞美有加。自仲景之后,将芍药甘草药对用于治疗诸疼痛证、阴血不足诸证,应用之法辈出。
治诸痛证
脘腹疼痛
后世在仲景用法基本上,不断扩充并延长了其经验,尤以其治疗腹痛者为多见。如《医学心悟》“止腹痛如神”,《幼幼集成》“无论寒热虚实,一切腹痛,服之神效”。
一是用于泄痢腹痛。《神农本草经》虽无芍药治痢的记录,但仲景早有应用,代表方即黄芩汤。后世治痢名方均以芍药为主。如刘完素之芍药汤:芍药一两,甘草二钱(炒),当归半两,黄连半两,槟榔、木香各二钱,大黄三钱,黄芩半两,官桂二钱半,治疗下痢便脓血,腹痛,里急后重。(《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方中重用芍药除治痢外,合甘草缓急和里止腹痛亦不可疏忽。
二是用于胃脘胀痛。胡翘武以为凡属中虚失荣,肝胃不和,胃脘胀痛等皆可应用本药对,尤宜于胃脘阵阵绞痛而偏于热者。炙甘草味甘微温,多用于虚证、寒证,故对于脾胃衰弱,脘痛绵绵者,多选用炙甘草、炒白芍相伍为用。常用白芍10~20克,甘草5~10克。
三是用于经期、产后腹痛。如妇科名家朱小南以为此二药可缓带脉之拘挛,治疗经来绕腰如绳束紧痛之证。《圣济总录》芍药汤:芍药二两,甘草(炙),桂(去粗皮)各一两,以芍药、甘草为主药治疗产后血气攻亲信痛。
头痛
黄仁礼重用芍药甘草汤,芍药80~120克加甲珠、川芎、川牛膝、地龙等,治固执性血管神经性头痛,服后一是头内如有物流利行,而头痛缓解至愈;二是头剧痛,继服之,尔后头痛消逝。
风湿痹痛
芍药甘草在《类编朱氏集验医方》中名为“去杖汤”,治脚弱无力、行步艰苦。现代河南娄多峰教授以为芍药甘草合用,其作用一则化生津血;二则平肝缓急,尤其对挛痛有效;三则和营止汗;四则柔肝健脾。在此基本上以白芍30~60克、甘草9~l5克为主药,随症加减,治疗阴虚、脾弱、痛重的风湿病每获佳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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