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药稀释一万倍能治病？顺势疗法兴衰记

　　“顺势疗法”没落记

　　176年前的今天，顺势疗法的开创人——88岁的德国医生塞缪尔?哈内曼（Samuel Hahnemann）逝世。如今，顺势医学已被WHO明白归为伪科学，但在世界各地的角落里，仍有不法商人从中牟利。

　　蹊跷的是，创造出这种臭名昭著的疗法的哈内曼，并未留下骂名，反而德国等多地都树有他的纪念碑，马克?吐温、约翰?洛克菲勒等人也曾是他的忠诚拥趸。亦正亦邪的顺势疗法，毕竟阅历了什么？

　　一个天才关于医学的勇敢猜测

　　哈内曼1755年出身于举世著名的瓷器镇——德国梅森，他的父亲是一位瓷器画师。哈内曼天资伶俐，青年时就精通英、法、意大利、拉丁、希腊、阿拉伯、叙利亚等七门外语，早年便以翻译营生。

　　20多岁时，哈内曼又对医学发生了兴致，但当时德国医学落伍，即使是莱比锡也缺乏临床设施，哈内曼便前往维也纳求学，24岁时获得了医学博士学位。

　　18世纪末的正统医学中，充满着水蛭放血、砒霜导泻、烙铁烧灼等残暴疗法，当时有名的蛇毒解毒剂“威尼斯药膏”，便是由蜂蜜加上鸦片、没药、毒蛇肉等64种物资组成，这些猛药对人体损害很大，有时甚至会致命，哈内曼对此十分抗拒。

　　由于绝望，哈内曼废弃了当医生，以翻译医学著作维生。一次，在翻译威廉?卡伦的论著时，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金鸡纳是一种有苦涩味的秘鲁树皮，可治疗疟疾。”哈内曼为了验证这种说法，在自己身上用了金鸡纳树皮，意外地却引起了相似疟疾的症状。

　　哈内曼有了灵感，他料想：能让健康人体发生某种症状的药物，也能治疗表示出相似症状的疾病，这个原则便成为了顺势疗法的基本。哈内曼开端勇敢主意用单一种类、较低剂量的药物来治病，并提出“生物体有自愈的潜力”，他以为用平和的药物，能激活人体的免疫体系从而反抗疾病。

　　哈内曼常说，自己是“发明”而非“创造”了顺势疗法。的确，在两千多年前的《希波克拉底文集》中，就有类似的记录：“斑螯引起的机体反响，相似膀胱炎，但它却能治膀胱炎。”“白藜芦具有引起相似霍乱的腹泻的毒理作用，但可用来胜利治疗霍乱。”中医也早有“以毒攻毒”之说，康熙皇帝还曾因服用金鸡纳治愈了疟疾而奉其为“圣药”。

　　1796年，哈内曼发表了第一篇顺势疗法论文，此后10余年里，他又陆续出版了多部著作，顺势疗法的理论系统逐渐饱满，重要有三方面内容：

　　首先，同类治愈，如金鸡纳可治疟疾；第二，稀释与震动，这是哈内曼的独创。他发明“将金鸡纳稀释至10?23后，药效不降反增且没有毒性”，他以为通过震动“记忆”能令水的疗效倍增；第三，激活免疫，通过恰到利益的刺激，让身材自己去反抗疾病。

　　几十年后，化学物资的最小计量单位——阿伏伽德罗常量（NA）问世，人们才恍然大悟：如果真如哈内曼所称，将毒药溶液稀释至10-23，就相当于除了溶剂根本不存在任何溶质分子，也就是说——与水无异。

　　墙内开花墙外香：美国的风行

　　哈内曼是个学者而非商人，关于顺势疗法他仅到著书立说为止，让顺势疗法走样串味、泥沙俱下的，是它在美国的兴盛。

　　1825年，哈内曼的学生汉斯?格兰移民美国，也把老师的理论带到了大洋彼岸，在这里顺势疗法开端枝繁叶茂。几十年中，美国建成了专门教授顺势疗法的医学院，树立了官方的顺势疗法医学会。

　　到1902年，全美已有15000名职业顺势疗法医生、22家顺势疗法医学院、1000多家药店，业务量到达了传统疗法的7倍之巨。可以说，顺势疗法在美国已全面“克服”了哈内曼反对的传统医学。

　　它的蹿红并不意外——首先它很“平和”，与残暴的放血、催吐、吃砒霜相比，顺势疗法显得人畜无害；第二，20世纪初各地风行病肆虐，顺势疗法恰好对沾染性疾病相较于传统疗法有必定作用，因此备受欢迎。

　　没落：走下神坛，广受批评

　　如果真的只是白开水，权当抚慰剂碰运气也罢；症结是，如果稀释技巧不过关，则可能无法保证药剂无毒，再加上打着神药的幌子高价出售，美国各地便涌现了相似传销的组织，埋下了极大隐患。

　　逐利而居的商人纷至沓来，有打着顺势医学的旗帜，用粪便、脓液稀释后当药的，有用纸片、头发治病的，顺势疗法走上了“巫医”的不归路。

　　所幸的是，随着后来美国自然科学院、AMA伦理委员会、美国医学会等机构的出生，医疗行业阅历了几波清洗，包含顺势疗法在内的多种庸医学说被审查，到1950年美国的所有顺势医学院已全体消逝。

　　历史的车轮不断滚动。21世纪初，一系列meta剖析进一步表明，顺势疗法缺少科学根据。2009年8月14日，世界卫生组织时任总干事陈冯富珍明白表态：顺势疗法是彻头彻尾的伪科学；2010年，英国宣告顺势疗法不再受NHS赞助；2015年，澳大利亚国度健康与医学研讨委员会称“没有任何可靠证据表明顺势疗法有效”……

　　至此，顺势疗法的兴衰史画上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