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第一医院中年女教授死亡之争引发的思考

　　有关北大第一医院医学教授熊卓为在自己工作的医院因腰椎手术后突然逝世亡的悲剧事件，其致逝世原因和义务追究，一直在网络和民间，引发连续不断的口头与文字的争辩。这原来是一桩旧案，事情产生在三年以前，只因央视这根搅屎棒的大肆渲染，瞬间便在坊间弄得沸沸扬扬。一边是北大的教授，一边是受众如蚂蚁般繁多的央视，都是牛比哄哄，在中国老百姓心目中须要仰视的主儿。所以这事儿一经央视这么一搅和，立马便成了热门新闻。

　　原来，笔者作为业内人士，耳闻或遭受医患纠纷的事，可以说是跟开车磕磕碰碰一样，总是难以避免。因而，一直以来，我对各路媒体为吸引眼球而争相炒作的医疗纠纷、医疗事故之类，从来是视若罔闻，更不欲略置一辞。不过，此次事件，一是双方都是牛人，二来感到四周明确人真的不多，且有感于“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终于忍不住要说上几句心里话了。

　　从媒体上看到，经央视记者那么一拨弄，当然是神州沸腾民怨汹汹，恼怒的矛头和口水直指北大第一医院为三个代表的所有医务人员。相似“草菅人命”、“医院杀人”“喝血医院”、“白衣狼”、“眼镜蛇”这类带有人身攻击性的语言，随处可见。

　　然而，私下里，或在自己工作的圈子里，不知是职业的习惯，还是人们生性冷淡，除了充耳不闻，就是轻描淡写地议论几句，反正不关自己的事。比拟多的说法是：手术本身是有风险的，医学本身是充斥未知数和不肯定性的，偶然的概率导致术后意外逝世亡，也是很正常的事。

　　显然，不同的立场左右甚或决议了一个人对这件事情的评价与态度。客观地说，或许都有必定的道理。不过，在我看来，尽管争辩各方似乎都是义正词严真谛在握，却很少见到更深一层的理性思考。

　　先不论北大教授的逝世亡是否属于“非正常逝世亡”，那须要相干的专业人士在控制充足的真实信息与客观数据的情形下，做谨严的断定。我只想说出我的个人感受与断定，或许与本案无关；若有关联，也可能“纯属偶合”。实话说，本人作为从医二十余年的临床医生，对现行的医疗管理制度几近无语乃至失望的水平。事实上，每一个医生都是这部宏大的垄断机器上的一颗螺丝钉。不少的人，作为这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在那个地位上做得有声有色，甚至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从来没认为有什么问题。大多数人也可能是心安理得予取予求，因为那是一个宏大的好处链条。但你要好好想一想，为什么那么多人，提起医院提起医生（尤其是大医院的那些大医生），总是怨声载道，恨不得置之逝世地而后快？

　　很多时候，普通大众更多的可能是针对全部医疗制度，只不过因为高度集权与垄断的缘故，再加上官方媒体有意无意的“舆论导向”，他们无力或者无心看清所有的不公与邪恶的真正源头所在。简略的说，是因为医疗资源的高度垄断，造成了今天医疗界的凌乱与道德沦丧。不明就里或欺软怕硬的芸芸众生，只好将满腔怒火一肚子怨气，撒向或许也是弱势群体的医务人员头上。他们不知道，垄断必定滋长腐烂与邪恶，绝对的垄断，则是绝对的腐烂与邪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垄断集权制下，哪里有一方净土？

　　回到北大第一医院女教授之逝世这件事本身，你从技巧甚至法律层面，可能真难找出破绽。因为隔行如隔山，所有的医院，不仅技巧在不断进步，收费也在不断进步，医务人员的“法律意识”也在不断进步。对于医疗纠纷之类的突发事丄件，从上到下，从官到民，往往是“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 “防火防盗防告状”，几乎成了高悬于每个医务人员头顶上的那把闪亮的利剑。但人是生而自由的，也是生而自私的。在骨子里，人们总战胜不了魔鬼的诱惑，日常斟酌最多的，除了经济好处，再就是如何规避风险，如何防备医疗纠纷。君不见，时不时都有一些以法律参谋面孔涌现的所谓法律专家，被请来给我们的医务人员开讲座，谈经验，出主张，所谓传经送宝之类也。我记得，同样是北大的那位有名的精力病教授孙东东先生，就曾三番五次在我们医院高谈阔论指导迷津。大概全国稍微大点的医疗单位，都留下了孙东东教授诲人不倦的身影。医院各级引导更是“一手抓经济效益，一手抓社会效益”，“两手抓，两手都很硬”，通常会以最快的速度，将医疗纠纷的苗头消灭于萌芽状况。真的是党国一体制啊，哪里都是稳固压倒一切！

　　在一个高度垄断的制度下，无论是行业，还是圈子，你总有各种各样的明规矩与潜规矩。违反规矩者，轻则遭遇经济丧失，重则出局，甚至葬送一生的前程与未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和买股票不是一样的道理吗？在这个一切“向前看”笑贫不笑娼的时期，你还能指望什么崇高的人？所以，甭说臭不可闻的官场和娱乐圈，全部所谓的医务界、教导界、学术界、文化界，都成了一个争先恐后万马奔跑的名利场，越厚黑越无耻的人，也就越胜利越风光。能在北大协和医院混上个教授、主任，没两把刷子，是难以立足的。

　　现今的高校也好，医院也罢丄，教授、博导车拉斗量，没准还给你亮出个院士的头衔。可这些人整天孜孜以求的都是些什么呢？除了不到一半的时光花在病人或学术的身上，大多是花在开会、吃喝、跑课题、跑关系，有的还很会炒股票……国内的名山大川跑完了，再往国外跑，欧美跑完了，再往非洲跑，反正地球那么大，不愁没处所跑。不混个一官半职，也要在行业学会里混个什么主委副主委秘书长常委之类，顶不济也要弄个什么博导之类的头衔。这样才有江湖位置。